继去年组建了多个AI团队后,近期在线教育大厂高途的创始人陈向东坦言,“我们可能做得不好,我在反思,可能确实做得没有那么好”。一时间,这番言论也让外界对于AI教育的未来开始抱有疑虑。
此前,市场环境的改变不仅仅改变了线下教培,也让曾经野蛮生长的在线教育赛道被按下暂停键。为了自救,一众教育行业的大厂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其中最成功的非已成功转型电商的东方甄选(新东方)莫属。眼见东方甄选取得了不错的成绩,高途方面也在前两年启动了知识型直播带货。
遗憾的是,就在今年中秋假期前夕,高途的直播带货品牌“高途佳品”宣布停播,此时距离高途在小作文事件中接住“泼天的富贵”,仅仅才过去了九个月。在直播带货的尝试失败之后,AI教育成为了高途寻求第二增长曲线的几乎唯一选项。在尝试直播带货业务“高途佳品”的同时,高途方面去年还成立了多个团队进行AI方面的研发。
按照陈向东的说法,AI能够对一家公司的生产效率起着非常大的变革性作用,这也是高途从上至下的一个共识,但这个杠杆的作用到底有多大,现在大家都还不清楚。因此高途在AI教育领域的风格并不激进,仅仅在今年上线了AI塔罗心理疗愈产品“预见塔塔”、中小学生英语学习应用“高途AI英语”。
但高途的审慎,导致了其在AI教育赛道没能一炮而红。以今年夏天上线的“高途AI英语”为例,当它上线时,市面上就已经有网易有道的Hi Echo、VIPKID的Mastar等一大批AI英语学习产品。再加上豆包、文心一言等大模型也有AI赋能英语教育的功能,这条赛道已经可以说是相当拥挤。
“高途AI英语”强调的“分教材、智能练、精准学”,早已在各路友商的产品上随处可见,因此可以说是上线即落后。当然,“高途AI英语”没能一炮而红,并不代表其他AI教育产品就出圈了。实际上在过去两年,教育行业对于AI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它到底能不能替代老师?
对于在线教育厂商而言,自然是希望得到这个问题的肯定回答,毕竟用AI来代替老师就可以实现这个领域的“工业化”,进而提升生产效率。但现实是现阶段AI的能力还相对有限,纯粹依靠AI还不足以在学生的学习、评价、训练等环节中去除人的因素,也就是说AI无法单独对学生进行教学。
用高途联合创始人罗斌的话来说,AI与真人教师的关系是一个循序渐进演化的过程。如果要划分三个阶段,则是Copilot(辅助)、Pilot(引领、引导)、Auto Pilot(自动引导)。在可预见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几乎一定是真人教师与AI相结合来为学生提供服务,核心就是人与机器混合比例的问题,也就是说AI只是“辅助者”、而非“替代者”。
但遗憾的是,如今在教育领域,AI可能连辅助的作用都很难达到。当下的AI大模型实际上对于使用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从AI编程、AI写作到AI绘画,目前这些AI工具的特点是让强者更强,使得高端人才能从琐碎的工作中解脱出来。比如敏捷软件开发的倡导者Kent Beck就曾在社交平台发文称,“我很不情愿地用AI试着写代码,却发现它可以让我90%的技能被取代,但它可以让我剩余10%的技能放大1000倍。”
由于技术伦理的限制,现在的AI还没有有权力去帮用户做决定,它可能是一个优秀的参谋,但还不是一个有魄力的决策者,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是作为辅助工具,使用者也需要在AI给出的海量结论中做出选择。如果使用者的能够不够、对于业务的理解不深,就有可能会被AI带偏,产出直接被打成零。
在评价一名老师时,上课这个环节的权重其实不高,因为这个阶段承载的作用是传递信息,这件事情并没有太高深的技术含量。真正高价值的部分是归因,也就是学生在学习之后,接下来应该干什么、怎么调整学习方法、如何去补充知识,这些后续规划就需要老师分析学生现有的情况才能得出结论。
显而易见,在当下的技术条件下,即便在线教育厂商有学生的学习数据,以及教师讲解的视频、直播数据,AI也做不到准确归因。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对于AI这个“教具”,大多数教师会感受到无所适从,尽管他们也知道拥抱AI是未来,却不知道该如何用好AI。
那么AI教育真的就是一个伪命题吗?当然不是,在现有的情况下,AI赋能教育的最佳场景其实是被诟病的“填鸭式教育”。它恰恰是老师不愿意干,学生有需求的低价值重复劳动,而AI在帮助死记硬背、麻木刷题上,则有着天然的优势。可是高途这种在线教育厂商,反而是作为常规教育体系的补充,搞的是素质教育。
作为市场化的机构,高途是既要教学质量、又要用户体验,甚至用户体验的比重还更高。如果要用AI来赋能教育,高途难道要去宣传AI在帮助学生死记硬背知识点吗?正是因为要卖课给用户,高途才只把AI教育产品往形式大于实质上操作,但只要用户实际使用之后,就会发现所谓的AI教育仅仅只是“花架子”。
所以理想与现实的冲突,可能才是高途乃至其他在线教育厂商押注AI之后,却无法得到正向反馈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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