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es Martin/CNET

在餐厅享用点心时，朋友问我是否该升级到iPhone 16。我反问他目前用的是哪款iPhone。他大声笑道：“iPhone 14？还是13？我不清楚，它们看起来都一样。”随后，他掏出手机——一款iPhone 12，递给我确认，仿佛我是《典当之星》的专家。

朋友的无心之言，却道出了真相。近期的iPhone型号惊人地相似。这不仅是家人、朋友和苹果爱好者的普遍感受，科技新闻界也常有类似观点，标题直呼iPhone无聊，新款与旧款无异。

当然，无聊与否因人而异。但到了2025年，这样的批评或许不再适用，因为传言苹果将推出一款更轻薄的新机，昵称iPhone 17 Slim。其魅力在于苗条设计，摒弃了当前Pro和Pro Max型号以摄像头为主导的特点。

然而，我不禁思考，这样一款看似“瘦身成功”的iPhone，是否真能点燃苹果爱好者的热情，他们渴望的是真正的重大更新。当前iPhone版本已拥有众多对我们日常生活至关重要且巧妙却常被忽视的功能和服务。因此，更轻薄的设计不太可能带来颠覆性改变，尤其当苹果强调iPhone以实用性为中心时，这既让设备令人印象深刻，又显得平平无奇。

苹果上月发布的财报显示增长与停滞并存。2024年第四季度iPhone销量增长6%，但全年仅增长3%。多数公司会对此业绩感到满意，但苹果面临更高期望，部分观察者认为低于纪录的成绩是弱点。

很难确定有多少顾客因对苹果设计失去兴趣而推迟购机，或有多少人因可折叠屏手机（如摩托罗拉Razr Plus）而转投他牌，影响销量。显然，苹果面临创新压力（看看今年推出的Apple Intelligence便知），且始终承担着成为消费品领导者的重任，既要满足爱好者，也要回应股东期待。鉴于手机是苹果最大销量产品，大部分压力集中在推动iPhone设计与开发上，同时巧妙取悦庞大而多元的用户群。

这需巧妙平衡。科技作家John Gruber（Daring Fireball网站创始人）表示：“若问主流人群——地球上使用苹果设备的数十亿人中的大多数——‘你是否想要一款必须重新学习的全新iPhone？’答案往往是‘你疯了吗？’”

iPhone X定义了现代手机新风貌

iPhone X标志着智能手机设计的转折点。Sarah Tew/CNET

那么，我们如何走到今天？iPhone现设计是17年不断完善的结晶。前九年里，iPhone历经诸多变革，部分极具革命性：更高、更大、更薄，取消耳机插孔，增加后置摄像头，背面材质从铝制到塑料再到玻璃，最终回归玻璃并沿用至今。

近十年间，苹果似乎一直在雕琢理想手机模型，直至iPhone X发布方尘埃落定。

“苹果凭iPhone X奠定了这一基本形态，”Gruber说，“那时起，人们就说，‘对，这就是它们应有的样子。’”

自2017年iPhone X发布以来，设计虽有微调。iPhone X、XS、XR及11/11 Pro侧面弧形，12及更新型号则平坦。摄像头凸起逐年增大，自11 Pro起，Pro型号配备三个镜头。但iPhone X的设计灵魂成为现代智能手机典范：金属机身包裹内部元件，两侧各一块玻璃，一块用于显示屏，另一块带摄像头凸起。

不仅苹果如此。三星、谷歌、一加等公司亦采用类似极简玻璃夹层设计，圆润边角。虽有批评称它们抄袭苹果，实则不然。正如笔记本电脑现都拥有类似基本美学（与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奇形怪状的笔记本相比），手机也开始呈现统一外观。这种普遍性虽让部分人觉得乏味，却证明iPhone和智能手机已成为成熟消费品，历经数十年发展，如同笔记本电脑或汽车。

三星Galaxy S24（左）与iPhone 15。摄像头阵列不同，其余相似。James Martin/CNET

苹果财报显示，当前策略运作良好，无需为变而变。如触摸屏技术对初代iPhone至关重要，真正改变现状或需另一项创新。

“苹果是否准备激进变革，无人能料，”底特律创意研究学院运输设计本科课程主席Paul Snyder说，“极简已至极，无法更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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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iPhone也曾充满趣味

凭借3.5英寸显示屏和扁平玻璃夹层设计，iPhone 4既小巧如宝石，又实用如手机。Justin Sullivan/Getty Images

若说当前iPhone设计无聊，不禁让人好奇，它何时变得有趣。2010年，史蒂夫·乔布斯发布iPhone 4时，称其为“前后玻璃，不锈钢环绕，精度超越所见任何消费品，最似精美老式徕卡相机”。

前两代iPhone 3G和3GS采用塑料背壳，贴合手掌。因此，iPhone 4的扁平玻璃夹层设计令人印象深刻。对许多人（包括我）而言，iPhone 4及几乎一模一样的4S是苹果设计巅峰。不锈钢边框让手机看起来和摸起来都高端，尤其是环绕黑色玻璃背面的边框。

“史蒂夫·乔布斯在舞台上盛赞iPhone 4工业设计，比作徕卡相机，”YouTube上MrMobile频道主持人、科技评论家Michael Fisher说，“它太美了，精心打造，我曾因此放弃iOS转用Palm Pre，现在又想回来了。”

这是2013年发布的iPhone 5S，外观几乎与iPhone 5一模一样。注意倒角边缘。Sarah Tew/CNET

iPhone 4和4S之后，苹果发布更高4英寸屏幕的iPhone 5（相比之前3.5英寸，现均显小）。铝制后盖取代4系列的玻璃，使手机更薄。

随后是iPhone 6发布，纤薄、4.7英寸大屏幕、弧形边缘、铝制后盖环绕侧边带天线线条。还有更大屏幕的iPhone 6 Plus，5.5英寸。但说实话：没人将iPhone 6比作徕卡相机。若说iPhone 4展现苹果设计高度，iPhone 6则显示苹果如何将产品变为日常必需品——催生iPhone销售纪录年。

一堆iPhone。从上到下：iPhone 5S、iPhone 6和iPhone 6 Plus。Sarah Tew/CNET

若将iPhone 4与iPhone 6结合，便不难理解iPhone X及当前iPhone 16系列如何诞生。

“如今，手机已成为日常用品，趋于商品化，”Fisher说，“购买新微波炉般乏味。”

笔记本电脑、手机和汽车

这是布拉格的一个橱窗，展示着几款苹果PowerBook 100。Getty Images

1992年，我父亲（一名建筑师）带回家一件我前所未见的奇异之物。那是苹果1991年推出的PowerBook 100，配备9英寸黑白屏幕、铅电池及轨迹球（如今可能已被触控板取代）。它重达5磅多，售价高达2500美元（相当于今日的5800美元）。幸运的是，我父亲的公司为他购置了这款电脑，以运行AutoCAD程序。

尽管PowerBook与我现在用来撰写此文的MacBook Pro在外观上略有相似，但显得颇为滑稽。关闭时，其轨迹球位置留有明显缝隙，且机身笨重，厚度达1.8英寸。然而，在这款苹果首款笔记本电脑问世17年后，我们迎来了第一款MacBook Air，它如同iPhone X一般，奠定了当代笔记本电脑的标准形态。

笔记本电脑与汽车一样，其设计历经数十年磨砺而日臻完善。智能手机也即将迈入20年的里程碑。

“每年进行令人厌倦的修订，在重大更新之间进行微调，这虽非理想答案，却是不争的事实，”Gruber说道，“但这是发展的规律。汽车历经数十年创新，如今已达到一个阶段——你几乎无法分辨出路上行驶的是否是十年前的车型。”

诚然，汽车，特别是在美国，受到严格监管，这在其设计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无论制造商是谁，若想造车，都必须综合考虑空气动力学以提升燃油效率、碰撞安全特性等多重因素，最终在设计上趋于同质化。

“我认为消费者主要关注的是车型轮廓。例如，中型CUV的轮廓大同小异，”Snyder指出。

尽管手机未像汽车那样受到极端监管，但智能手机与汽车均已成为承载我们各类生态系统与软件的平台。苹果2024年第四季度服务收入增长12%，得益于App Store、Apple Music及iCloud等服务的强劲表现。

“它已不再是一部简单的手机，对吧？实际上，作为手机它表现糟糕，因为我需要五步才能拨打电话，”Greg Darby说道，他与Snyder一样，在底特律创意研究学院担任产品设计的教授及主席，“这正是汽车内饰所经历的变化。事实上，它不再仅仅是‘我只想开车去某个地方’。尽管我认为人们开始对技术感到厌倦。”

iPhone Fold、Slim还是你好，摩托罗拉？

前CNET作家Stephen Shankland在Apple Vision Pro上试用Adobe Lightroom。Stephen Shankland/CNET

考虑到苹果用户群的庞大及iPhone的普及程度，不禁引人深思：苹果还能为新款iPhone带来何种创新（如果有的话）？答案或许在于那些催生了苹果其他重要产品的创新界面。初代Macintosh之所以成为突破，主要得益于鼠标与图形用户界面的引入。iPod的成功则归功于其滚轮设计（尽管现已消失）。而iPhone则以触摸屏与软件为特色。

“我们已见证了下一个界面的诞生，然而，我们确实曾拒绝过它，”苹果分析师与科技评论员Horace Dediu坦言，“当然，那就是Apple Vision Pro。”

德迪乌虽为苹果耳机的忠实拥趸，对Vision Pro亦持肯定态度，但我们目前仅目睹了第一代产品。新界面即便创新且吸引人，也并不意味着能迅速普及。iPhone亦历经数年方在消费者中蔚然成风。尽管我认为，目前更多人或许对iPhone Slim比对Vision Pro更感兴趣。

基于三星Galaxy Z Flip设计的可折叠iPhone上iOS可能界面的模拟图。由Justin Reynoso/CNET制作

然而，若存在另一种选择呢？过去五年里，苹果的竞争对手一直在探索一种仿佛直接从《西部世界》走出的新手机设计：可折叠手机。

“如今，若想从手机中获得新奇体验，从硬件角度看，可折叠手机无疑是最佳选择，”费舍尔表示。

可折叠手机自2019年问世以来，在最近几年逐步解决了初期问题，尤其是耐用性与软件问题。它们通常分为两种形式：翻盖式与折叠式。翻盖式手机可折叠成两半，体积小巧，类似上世纪90年代末至本世纪初的翻盖手机，但屏幕可折叠。折叠式手机则能展开成迷你平板电脑大小的屏幕。

近年来，可折叠手机市场迅速扩张。IDC在3月的一份报告中预测，2024年可折叠手机出货量将比2023年增长37.6%。同一报告还预测，到2028年，各公司将出货4570万台可折叠手机。但请铭记，这仍是一个相对较小的数字，因为同一家公司11月估计，2024年智能手机出货量将达到12.4亿部。如今我们已进入2025年，观察这些预测如何发展将是一件趣事。

摩托罗拉Razr Plus（2024）半开状态，其4英寸外屏亮起。James Martin/CNET

正当一些苹果粉丝期待可能出现的可折叠iPhone，甚至iPhone Slim时，摩托罗拉等其他公司正抓住机遇，将iPhone用户转化为可折叠手机的首次购买者。

“当我们推出Razr Plus时，发现25%的消费者实际上是从iPhone转投而来，”摩托罗拉北美营销总监马乔·马丁透露。

相比之下，马丁告诉我，2023年这一比例仅为20%。她表示，这种增长源于情感驱动。当我评测摩托罗拉Razr Plus（2024）时，几乎想不起上次使用如此有趣的手机是何时。摩托罗拉将Razr Plus的使用体验置于首位，这对于希望手机成为展现自我与个性的另一种方式的人来说，极具价值。

苹果会推出可折叠手机吗？它会受欢迎吗？我是说，“iPhone Flip”与“iPhone Fold”这两个名字听起来确实不赖。

“可折叠是苹果未来可能采取的行动，并有望成为主流，”格鲁伯预言，“若此事成真，那将是苹果一贯的作风：他们一直在等待，直至拥有完美的可折叠手机。他们不会说，‘这是首款可折叠手机’，而会说，‘这是首款出色的可折叠手机’。”